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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一族有个孩子想跟随你，就在外面要见见吗？”

帝涅像是对虞瑶的无礼挑衅根本感觉不到，神色不变的转移了话题。

从帝涅话里的意思来看，倒是断定了妖刀就是出于一时兴趣才要留下白桑，这是要换“玩具”？

“我不是捡垃圾的。”

一口拒绝后虞瑶仔细观察着帝涅的表情，不错过丝毫的细微变化，还是妖刀心太大了，在她之前的记忆里帝涅可完全不是这个形象，倒也是，那么多记忆里妖刀都没有几次是好好看过帝涅的脸的。

果不其然，男人怔愣了一瞬，皱起眉头，倒不是恼怒而是疑惑和苦恼。若是旁人怕是会被他攻击性极强的五官所迷惑觉得他在生气，但虞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一点怒火。

看起来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拒绝呀。

“宿主，那个如果有人怀疑你的身份的话，法则的排斥会加强…”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连007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但是还是提醒了一句。

“他不会怀疑的，熊孩子怎么作妖都是正常的，忽然懂事才不对劲。”

差不多搞清了帝涅的态度，虞瑶转身就走，毕竟熊孩子可没什么耐心。

“虞瑶，留下他。”

眼见女人抱着狐狸就要走出内殿，门砰的合上，再次陷入了黑暗。悬挂的绸缎静谧了一瞬随即疯狂的鼓动起来。

灵力以帝涅为中心翻涌，侵略性的灼热的，勾起妖刀身体里敏锐的战斗神经。

躁动的心脏在虞瑶耳边咚咚作响，一下下，喊着厮杀毁灭，渴求鲜血惨叫。

“宿主…”007忍不住担忧出声，妖刀这具身体哪里都好，唯一就是容易失控，虽然知道虞瑶灵魂强大，可毕竟妖刀被蛊惑失心疯了的那么多任主人也都不弱，

“没事。”

虞瑶没有压制翻涌上来的杀意，这具身体在为战斗作准备，灵魂和思维都独立着冷眼旁观。没有任何影响吗？不，至少被调动的大脑可以运转的更快了，几乎是瞬息虞瑶便有了打算。

帝涅很清楚妖刀的情况，没有什么是比打一架更能留住她的了，既如此那便打一架。

虞瑶合上眼，如果说在此之前她的灵魂是操纵妖刀这具身体的傀儡线，那么她现在要借由此战和其融为一体。

“宿主，您还没适应，打不过他的，若是被察觉…”

007慌慌张张的话被虞瑶打断，虞瑶睁开眼，黝黑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那是名为兴奋的火焰。

“打不打的过，要打完才知道。”

完全是妖刀这个单纯的好战分子才说得出的话了，007默然。

冷冽的杀意混合着血气毫不客气的袭向帝涅，身为原委的白桑仍旧一无所觉，被虞瑶垫了张软垫搁置在角落。

对妖刀这样从战斗和杀戮里诞生的角色来说，没有比打一架更合适的交流方式，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交涉。

没有一句话，厮杀一触即发，碰撞的灵力将绸缎绞碎飘散，寒光一闪，比虞瑶更快到的是她的刀，两尺六寸的长刀直点帝涅面门。

“锵锒”金属相撞的鸣声，刀锋止步于男人面前三寸，覆盖了漆黑龙鳞的利爪擦出火花，映亮一双同样战意盎然的眼。

几息间两人交手数合，帝涅觉察出不对劲，再次挡下长刀的撩劈，顺势拉开距离。

“你受伤了？”

虽然上次交手还是在七十年前，但实力相当的对手间的每一次交战都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虞瑶招式间的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滞怠还是被帝涅察觉。

回应他的是力道更重的一记腰砍，血气好似凝结化形，饶是帝涅也不得不收敛了心思认真起来。

脸颊随着半妖化覆上细碎的龙鳞显得愈加野性，灿金色的眸子褪去了人性的色彩，完全像只真正的野兽，竖瞳紧紧盯着猎物。

黑雾里血气厮杀，不知是谁先负伤，鲜血的气味弥散出来的一瞬血光大甚，虞瑶越打越凶，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丝毫不在意黑雾的腐蚀，痛苦和伤口反而激发出她的凶性，一次次的拉近距离。

虞瑶知道这具身体快失控了，杀戮的念头几乎要占满了她的整个脑子，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极快的贯通了妖刀的所有招式。

像是彻底开闸的大坝，灵力倾巢涌出，在府邸外等候的青刃再按捺不住，闯入内殿又被两股对抗灵力的撞击出的冲击力弹出。

“主上！”

青刃知道妖刀会失控，但这却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毕竟曾经亲眼看见并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内殿已成一片废墟，白桑在战斗开始不久后就被过于强大的灵压弄醒了，但他甚至于连抬起头也做不到，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弱者连逃跑求饶都做不到。

被冲击波弹出砸在地上，白桑吐了口血，原本雪白光滑的毛发染上红色裹挟着泥污显得十分狼狈，还是被青刃注意到喂了颗混元丹才稳下来。

嘴里的血腥味，身上的疼痛感，此刻白桑根本无暇感受，他死死盯着厮杀的两人，碧蓝的狐狸眼亮的惊人，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既是本能的恐惧更是致命的兴奋。

压抑许久的痛苦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看着虞瑶的身影，看着她眼里的红光，看着她流血然后更凶猛的进攻。杀意和仇恨交缠着被鼓动起来，好想成为她的对手，好想杀死她，想看她在最后一刻的表情，会笑吗？还是会流泪亦或者没有表情？

不知从哪一刻，为了应对虞瑶的进攻，帝涅也不得以完全调动起来，待反应过来原本只是打算切磋的战斗已经演变成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面对失控到开始燃烧精血的虞瑶，连他也不敢保证最后能活下来的是谁。

“宿主！宿主！”显然007要比帝涅还要急的多，他没有告诉虞瑶的是，在出任务之前接到的最高指令是安全完整的把虞瑶带回去，这意味的即使任务失败虞瑶也不会像签订的条件那样灰飞烟灭，相反若是为了完成任务虞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灰飞烟灭的就是他007.

完全和妖刀融为一体的虞瑶已然听不见007的声音，震醒她的是一声龙吟。灵台震荡，女人动作停滞在半空，软软的坠了下来，又在落地前被细长龙尾卷了过去。

“噗”喷出一口血，郁结的杀戮之气散去，透支了精血的虞瑶陷入暂时的虚弱期，本就冷白如霜雪的脸一点血色也无，只唇染的艳红。

被迫化为原型使用天赋能力的帝涅状态也不太好，灼热龙息扑在虞瑶脸上，发丝漾开只留下几缕被血黏在脸颊。

帝涅下意识的抬手想撩开女人脸上的发丝，将近时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的是妖形，巨大锋利的龙爪撩头发做不到，戳个血窟窿还差不多。

敛了口气强行化为人形，帝涅忍下胸腔涌起的血气，拨开怀中女人的碎发，未能完全隐去的龙尾缠在虞瑶腰间又紧了紧。

“我赢了，他是我的……”

将话又说了一遍，虞瑶握着长刀的手向前一分，刀锋毫不吃力的破开帝涅左侧肋骨处的肌肤，再向上些便是心脏。

“嗯。”即使是人形，帝涅的龙尾还是过于粗长，女人劲瘦的腰肢缠了两圈便挤不下更多，剩下的尾巴尖蛇似的向下缠绕上她的大腿，感觉到疼痛也不过是颤栗着收紧了些。

“是你的。”

帝涅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虞瑶显然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兴味和欢喜，像是看孩子有所成就的家长又像是发现心仪宝藏的恶龙。

达成目的，虞瑶也不和他多纠缠，收了刀。

这一战牺牲确实不小但还在意料之中，放任自己陷入失控状态不过是计策之一，在妖刀的记忆里帝涅曾经打断过妖刀的失控状态，因而虞瑶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沉浸。

不待虞瑶开口，帝涅松了尾巴， 若是不注意尾巴尖最后的一点依恋不舍的紧绞，到像是真的完全为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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